9月, 在南非行政首都普利托里亞(Pretoria)的瓦特克盧夫空軍基地(Waterkloof),正舉行非洲航空航太與國防展。軍火商齊聚於此,挑選屬意的新式軍事裝備。他們在會場上受到中國北方工業公司(Norinco)的殷勤款待。在北方工業一群銷售代表的引領下,戴著Prada太陽眼鏡、別著列寧像章,納米比亞國防部副部長Petrus Iilonga正在研究不同型號的坦克車,隨後被請進一間貴賓室私下會談。不遠處,坦桑尼亞國防軍司令Davis Mwamunyange則緊鎖眉頭聽取北方工業的官員介紹。他參觀的是一輛後部搭載雷達裝置的卡車,這位中國官員告訴他,「這款軍車在一個月前剛剛實地測試。」
北方工業是中國政府的一家企業集團。為了方便客戶,北方工業甚至開創一種全新銷售模式:將各式基礎國防裝備整合一起銷售,從突擊步槍、榴彈炮、鐳射制導炸彈、裝甲運兵車、到坦克和無人機,滿足希望快速裝備本國部隊的政府,做到一次性採購。中國國有媒體稱為「軍事套餐」。
30多年前,中國和越南兩國的邊境戰爭,以難分勝負的尷尬局面告終。北方工業是此後時任中國領導人鄧小平宣導下創立。如今,北方工業已經發展成為集軍工和製造業為一體的大型綜合性企業集團,無論產品,或影響力,一步步與美國國防企業一爭高下。
彭博社和英國IHS簡氏諮詢公司(IHS Jane's)彙編的資料顯示,北方工業過去五年每年銷售額都成長20%以上。增速不但超過生產F-35閃電II隱性戰機的洛克希德馬丁公司(Lockheed Martin)、生產艾布拉姆斯(Abrams)坦克車的通用動力公司(General Dynamics),也超過其他任何一家主要國防承包商。
總部設在北京、員工總數27.5萬人的北方工業去年營收620億美元。中國政府投入軍費數千億美元發展國防產業,昔日造槍造炮的老式兵工廠,今日發展成以增長和效益為主的企業集團,而客戶就鎖定希望購買低價武器的軍火商。北方工業公司對本文不予置評。
總部設在美國華盛頓的戰略與國際問題研究中心國家安全分析師科德斯曼(Anthony Cordesman)評論,「簡言之,中國生產的軍事裝備便宜、可靠,而且專為發展中國家量身訂製。」他表示,「隨著中國軍工產品日趨成熟尖端,擁有價格優勢的中國,將在國際軍火市場上甩開美國和歐洲,與俄羅斯直接競爭。」
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Stockholm International Peace Research Institute) 的資料, 過去五年中國在全球的武器銷售額高達74億美元, 在2013年超過法國成為全球第四大武器出口國。北方工業之外, 中國的軍工企業還包括中國航空工業集團, 保利科技和中國南方工業集團,北方工業是最大的一家。
北方工業成功的歷程,與中國網絡設備製造商華為科技、手機生產商小米如出一轍,都是憑藉價格破壞和紮實的技術,在國際舞台上與最大對手競爭。儘管如此,打造北方工業有著更深的含義:「尖端武器絕非普通智慧手機可比。」
美國國防部的報告和北方工業的介紹,北方工業向中國軍隊提供的武器包括,空軍的鐳射制導導彈,海軍的艦載炮和陸軍射程可達台灣的導彈。
北方工業的56家主要附屬企業中,有上市公司12家,涉足的行業從酒店、卡車製造到石油服務五花八門。北方工業還計劃與阿里巴巴集團投資人民幣10億元,組建基於中國北斗衛星導航系統的合資服務企業。北斗衛星導航系統,是美國全球定位系統(GPS)的有力競爭對手,上述兩家公司對此不予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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